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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04

玖蘭優姬、玖蘭樞，錐生零他們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一度讓我認為玖蘭樞一定是太愛玖蘭優姬才會做出這種事來，果真如此他選擇犧牲自己，成全他們。

我不懂的是親情與愛情間，不管玖蘭優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都無法接受她坦蕩的和錐生零一起生活，我只覺得我是玖蘭樞一定是情何以堪，雖然他執意要他們在一塊。

當我回到家，陰暗的房子終於充滿光彩，等到洗淨一身疲憊填飽肚子後，正準備將這些衣服調成自己的尺寸時，小唯姐的一通電話讓我差點明天想遞辭呈。

*

火車噠噠噠聲響也喚不回我的意識，如果不接那該死的電話，也許我還會好一點，可是我接了。

「她還好嗎？」同行的工作人員一臉困惑的看著我。

「生活機能正常，就那張臉沒表情，死不了的。」小唯姐拍拍對方肩膀要他們放心。

我為什麼要因為一個健康報告就退了士氣，又為什麼接到電話後第一時間熬夜趕工，終於在清晨改好合身的大小，最不能解釋的我居然接下高速鐵路的車票和一行人前往更改過的拍攝地點。

雖然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被那位吸血鬼誘惑成功，輕易的改變申請已久的歐式古堡與神社，但是看著車票上面的地點，黑主學院就在此地，和那群壞心吸血鬼肯定脫不了干係。

被賣了就是被賣了，還是補眠比較自在，總要睡飽吃飽體力補足才能打仗。

我真的是睡到跟死一樣，只差沒有吐舌加翻白眼，不過到站後，外面的天黑的連一顆星星都沒有，還記得我在黑主學院第一次參加夜晚派對也是如此，夜黑風高殺人夜。

當眾人浩浩蕩蕩的上了一条藥廠派的車，窗外景色越是熟悉，15歲的記憶越是湧上心頭，別人的15歲是讀書升學，偷偷談戀愛：我是被吸血鬼受盡折磨，近而得知自己的身世。

到後來我才知道，黑主灰閻才是最可怕的傢伙，他什麼都知道卻那我當成實驗品，沒良心的程度比玖蘭樞還可怕。

只是當所有人都下車進到飯店，我卻被扣留至巴士上，當司機關上車門的剎那間，我敲了車窗在對外大喊：

「喂！把我賣得太明顯了吧！」

雖然不知道自己被賣掉多少次，但每經歷一次還是心有不甘，司機朝著山上開去，想必是要見我不想見的人。

小唯姐這時才打電話給我，她說：「為了拍攝效果，妳必須和一条先生培養默契，雖然我真心認為選妳很浪費底片。」

聞言，原本糟透的心情又蒙上一層灰，當我想伸出中指時，小唯姐又說：

「比中指也沒用，對方是這樣要求的，妳就認命吧。」

「我中指還沒比完呢……」嘟嘟嘟，「可惡，掛我電話。」

在我氣憤自己人欺負自己人同時黑主學院的大門出現在我眼前，司機先生也受到命令恭敬的在車門前等待我下車。

少了夜間部的黑主學院學生人數依然不減，沒有意外的話，大家都是衝著吸血鬼的傳說而來，果然好奇心會殺死貓，沒遇過壞人的無知孩童才會相信這謠言，儘管這是事實，玖蘭樞正長眠於此。

我這個二十有五的少女大搖大擺的走進學生人潮中，會不會太過招搖了？

進門前，我對著閃閃發亮的大門望著自己的倒影。

「我看就算我說我今年25歲，別人還是覺得我未滿18。」踢了腳邊的碎石，我踏進了十年未走進的熟悉學院。

我感嘆是因為吸血鬼的因子降低了我老化的細胞，到現在還給人小朋友的長相，好處是我比同年齡來的年輕，壞處是永遠被問成年沒。

這不打緊，我以為十年後我迷路的狀況會稍微好些，沒想到回到黑主學院，體內的方向感又失靈了。原來我不是天生路癡，而是這裡的磁場讓我分不清方向，可笑的是我已經看過三次同樣的鐘塔，就如同十年前一樣，最後我坐在相同的地方等待救援。

「要是舊事重演，玖蘭樞和一条拓麻等會就會出現，不過已經是不可能了。」我拍拍屁股站起來，現在坐在這也不會有夜間部的人，反正見不到他，我也開心。

然而我心中的如意算盤卻打錯了，才剛踩上石頭砌成的道路，腳下的石頭忽然下陷最後成了一個空洞，結果我就掉下去了。

「我一定是倒八輩子的楣，才會遇到這些吸血鬼，救命啊——」

啊——悽慘的叫聲迴盪在地道內，一直到……

「啊——到了。」就像是坐在溜滑梯，順著地心引力我滑進了幽暗的地下室。

也不曉得是藏在地底下，還是逐日不透光，一到這裡全身起雞皮疙瘩，下意識拉著身上的外套，沿著壁上的燈火前進。

「都已經21世紀了，還在用蠟燭，會不會太誇張……」不講這些對不起自己，吸血鬼的世界本來就和人類差了好一大半。

昨天才看見藍堂學長他們，最多就是變得成熟些，說要有27歲的外貌，現在要他們換上高中制服，根本沒人發現他們已經活了大半輩子了。

這地道我從未見過，但單一走道的好處就是不會迷路，於是我繼續往內走，沿著旋轉樓梯往下，在繞了好幾個彎，覺得胃裡的東西都要吐出來後，前方一座拱門燈火通明，強烈的寒氣又讓周遭的氣溫下降。

「該死，怎麼這麼冷。」都已經縮著身子在走路了，怎麼還可以這樣冷。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裡面不安全。但是像我這種白目系美少女就是會想進去看啊！

然後我就走進去了，然後我就傻眼了。

「長眠的方式有很多種啊……跟緋櫻閑一樣冰起來沒有比較有創意。」冰凍在牆上的玖蘭樞，安詳的長眠於此。

好吧……其實我有點難過，當年我稱他為玖蘭哥哥，叫的比優姬還要勤奮，如今再次見面只看見他安靜的睡著，就算我們彼此的天線還存在，他也不會動動手指、搧搧睫毛，然後跟我說好久不見。

「妳是誰？妳要對我姐姐的爸爸做什麼？」小小稚嫩的童音從我背後傳來，轉身的瞬間我驚恐的看著白頭髮的小鬼，還有那雙紫色的眼睛。

「不會吧……」這根本就是縮小版的錐生零啊！

等等……我姐姐的爸爸？

「你姐姐的爸爸？」我回頭看著冰上的人，指著說：「玖蘭樞？」

「愚蠢的人類，妳一定是激進崇拜吸血鬼的一分子。」小鬼拔出腰間上的匕首，眼神銳利的瞪著我。

「呃……你不要衝動。」

我雙手擋在他面前，心想這城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爸好像沒告訴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崇拜吸血鬼的份子、反吸血鬼的協會，真是無聊。

「戀？你在跟誰說話？」

烏溜溜的頭髮出現在我眼前，我看見優姬和她母親樹里，她該不會是玖蘭樞的孩子吧？

「妳是誰？」玖蘭愛板起臉，眼神銳利的打量著我這個不速之客。

「妳的表情跟妳爸爸當年一樣，冷冰冰的。」我苦笑，沒想到在這種三觀不正的關係下，新一代純血公主已經長大了。

「妳是……樞爸爸的故人？」玖蘭愛聽見我的話，似乎減少了警戒，但是眼神還是很可怕。

啊……反正都誰都好，只要不看到一条拓麻我都無所謂啦……我在心裡犯嘀咕著。

「樞爸爸的故人？父親——母親——」

錐生戀轉身跑開，玖蘭愛也跟著追出去，留我一人傻愣傻愣的對著疊的比我還高的漫畫山和油燈發呆。

等等小鬼說父親還有母親……

嚇——我倒抽一口氣，人才踏出門口一半，玖蘭優姬便捉著我的肩膀搖啊搖啊，直呼：「哇——是小愛欸、小愛欸。」

「母親妳在叫我嗎？」玖蘭愛狐疑的歪著頭。

「難道我在你們之間已經不存在了嗎？」我帶著一絲絕望回答著，那藍堂學長跟支葵莉磨是怎麼回事，我是看到幻影嗎？

「愛，她是小愛……姐姐，和妳一樣都叫愛。」錐生零悄悄的出現在我面前，看到我時還犯起雞皮疙瘩，支支吾吾的介紹我。

怎麼多年不見，我很像鬼嗎？

「小愛姐姐認識樞爸爸？」

「呃……我跟他一起上過課，然後他幫助了我很多……多……事。」

我總不能說玖蘭樞在夜間部的時候一直欺負我吧？想當初他送了會讓人拉肚子的巧克力，害我一夕間變成女性公敵。

還讓我深陷危險中，差點被他後代吃掉，然後跟自己爸媽處不愉快，最近才有緩和的跡象，但是聽優姬的語氣我像是在他們之中死了一樣，對這些後代來說我根本是個空白，好歹我也曾震驚過吸血鬼的世界啊。

「小愛妳怎麼會來？」或許是成了玖蘭新當家，優姬的臉犯了不少疲倦，看見我時忽然有了精神，可是我記得我跟她的交情沒有很好啊，倒是旁邊的錐生……我們當過幾天的室友。

「我在上面踩空然後就溜下來了。」我說得很正經，可是錐生零居然笑了。

「踩空？一条學長有設什麼機關嗎？」

「一条哥哥人在廁所。」錐生戀指著後方。

「這樣就太好。一条學長已經守棺很久了，之前的未婚妻也因為「那個人」的關係退婚了，我常在想一条學長是不是就這樣一直到老呢。」優姬擅自拉起我的手，離開了冷冰冰的地窖，來到充滿溫暖的屋內，沿路一直說著這幾年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