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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 29

「時間還有十分鐘，可是我已經站在這裡三分鐘了。」葉月又在蹲在門前雙手托腮，不知道是氛圍變的奇妙，還是這裡的氣場太強，她就是沒勇氣開啟這扇門。

「小鬼，我是不反對妳繳五千萬，但是妳再不進去就沒時間了！」

獄寺隼人的聲音從葉月耳邊傳來，她驚恐地向外看，一個人也沒有，該不會是遠端遙控吧？

對，再不進去就要還錢了。

反正進去不是遇到攻擊，就是碰到怪人，最好出現跟巴吉爾還有迪諾無殺傷力的好人，還比較好談條件。

當葉月握住冰冷的手把，扭開往內推開，感應式的投影燈瞬間亮起，裡頭沒有家具擺設、沒有藏匿的地點，空蕩蕩的一條走廊，牆上掛滿了一幅幅畫作，中央的展示櫃擺滿了藝術品。

從第一幅畫開始，葉月就知道那是自己的作品了。

她覺得困惑，有些東西只有她私下創作連發表都沒有過，為什麼會掛在這裡，好比這幅風景畫她記得是在中學二年級，自己一個人跑到山上寫生，山上天氣多變化，下雨的關係隨便上色稱不上完美，所以美術老師說要挑作品時，這幅便留在美術教室的櫃子中。

不論是參展過的畫，還是被買下來的作品，甚至當初因為新聞社的關係，情緒澎湃的畫下里包恩半張臉的素描，都好好地掛在上頭。

就像是為她個人做的展覽，所有作品都完整的收藏在這，最讓葉月驚訝的是，當她走到走廊深處，她咬著下唇臉色有些難看，這幅畫為什麼會在這裡。

Q：什麼時候喜歡上畫畫的？

A：四歲開始。

Q：還記得第一次畫的畫嗎？

A：油畫嗎？還是素描？

Q：四歲的時候做的畫。

A：畫了叔叔和他的寵物。

Q：叔叔和寵物？可以描述當時的圖案嗎？

A：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和一隻蜥蜴。

還記得育幼院的老師要他們這些孩子畫出最喜歡的東西，葉月只想到里包恩和列恩，剛好當天是11號，里包恩一到葉月就將這幅畫送給他，這個世界除了她和育幼院的老師，唯一看過這幅畫的只剩里包恩了。

嚇……

一回過頭，門口就站了一個人，葉月倒退了幾步，按著胸口差點沒嚇死。

只是望著那人……心情再也平靜不了了。

第一次見到他，她三歲。

第一次有家的感覺，是在義大利的公寓。

第一次知道有人關心她，是每個月的11日，和那個人坐在椅子上。

他會問問她的生活；她會開心的笑著說每天都很快樂，最快樂的是他來的時候。

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希望」這個字。

在大一些，她六歲。

第一次知道希望是伴隨著失望。

第一次知道不論是誰取代了那個位置，都無法填補心裡的空缺。

澤田家光給予再多的物質需求；歐蕾加諾無微不至的照顧，都比不上那雙溫暖的手在睡前、在行走時牽著她給的安全感。

第一次知道「堅強」要怎麼寫。

第一次知道對里包恩除了家人之外的感情，還多了一份愛。

她喜歡里包恩，很喜歡、很喜歡。

後來，葉月決定忘掉過去，將美好的記憶放在鐵盒裡，她說那是屬於希望的東西，所以有關里包恩的一切都封存在盒子內。

　　在她決定接受現實的時候，在她身邊出現的人事物，都與里包恩有關聯，澤田綱吉是他的學生、她和里包恩之間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六道骸所產生的幻覺便是血淋淋的證明。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在眼前的人。

「為什麼你會在這邊……」

葉月搖搖晃晃的走到里包恩面前，情緒激動的抓他的西裝外套，呼吸急促地說：「你是幻覺，對吧？叔叔已經離開我很久很久了，他不要我了。所以你是別人假扮的吧！」

更靠近對方，那熟悉的味道葉月完全忘不掉，令人著迷的咖啡香味，就像毒藥好聞的會讓人上癮。

「小娃娃，是我。」里包恩捧起葉月的臉，用拇指輕輕的抹掉她的淚水。

「從小就是個愛哭鬼，長大了還是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淚眼婆娑地望著，過度呼吸的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眼角餘光看見他手上的黃色手環，原來里包恩也是遊戲的參加者，那麼遊戲結束後，是不是又要像之前一樣離開她了呢？

澤田綱吉說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所以他說他要葉月在測驗中勝利，這樣就能見到里包恩，這是不是因為澤田綱吉的關係，里包恩才出現一趟，當作獎勵她的表現？

「叔叔……你是不是等一下就不見了？」鬆開雙手，她反握里包恩的手，眼神帶著懇求。

她希望里包恩不要這麼快就離開，就算真的離開也不要一聲不響得就走。

「每一年過生日我都會許願，許願說如果叔叔回來看我就好了，那怕只有十分鐘，一分鐘，一秒鐘都可以，我只希望叔叔不要像之前一樣消失不見。」

——我會很乖、考試都考一百分、每天都規律的生活不讓自己生病、長高了變胖了、很多人說我愈來愈漂亮，想當我的男朋友可是我都拒絕了，畢竟叔叔說不可以隨便答應陌生人的邀約，因為我是淑女。

這些願望都是每年生日她在心中對里包恩說的話，如今他出現了，可是願望會再一次實現嗎？

六歲的願望過了十年依然無法兌現。

「妳不是說不想見到我嗎？小娃娃。」聽到葉月的話，里包恩卻笑了。

明明當初還很帥氣的說不想知道有關他的事情，現在卻哭著求他留下來，他的小娃娃過了這麼多年還是如此任性，一點都沒有淑女的樣子。

「我是騙歐蕾加諾的！」當初就是太難過所以才說謊，後來她就後悔了，一直後悔到現在。

「小娃娃，我可沒教過妳說謊。」里包恩當然知道葉月在說謊，每當他監視著她的生活時，葉月總是不經意做出和他相關的事。

偷學著喝espresso因為咖啡因導致心悸亢奮晚上睡不著覺。

每當別人問起欣賞的對象她都說：穿西裝很帥、還要戴黑色的禮帽，最好養隻蜥蜴當寵物，像個義大利的優雅紳士。

所有的作品都加入了有關義大利和他的元素，這孩子的心意明顯的無法讓人忽視。

「我、我……」說好要做的乖孩子，結果卻自爆。

葉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瞬間紅了臉。

「待會再好好的教育妳。妳還不抓住我嗎？小娃娃。」捏著她的臉頰，里包恩可計算著時間過，再過一分鐘遊戲就要結束了。

「先答應我不會離開我再抓住你，要是現在說了叔叔又不見了怎麼辦。」

縱然五千萬讓她擔心，不過比起還錢里包恩的離開更較她難過，她可不想贏了遊戲卻輸了里包恩，寧願下輩子負債過一生，也要知道里包恩的去留。

「我哪都不去就在這裡陪妳。」摟著葉月的腰，將她抱緊，貼在她的耳畔說。

這句話又讓葉月的眼淚潰堤，她哽咽的點點頭，抱著里包恩道：

「Hide & Seek，我抓到你了，里包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