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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 4

葉月上小學後，育幼院受到當地政府的信函，由於新政策上任，育幼院在兩年前停止收養孩童，全數交由當地政府的家服中心管理。

今年育幼院面臨拆除危機，雖然院長努力的和當地政府溝通，仍然無效。

好在能送養的孩子都認養出去，長大的孩子都在外獨自生活，唯獨今年上小學的葉月。

這讓老師很苦惱，年初是想盡辦法將葉月送養出去，卻一一遭到拒絕。

想聯絡上里包恩卻找不到方式，留下的電話無論播了多少次，永遠都是語音信箱。

明明每個月來見葉月的人這麼多，卻沒有一個人想收養她。

老師問了優尼，優尼說：「小葉月不肯跟我走。」

可樂尼洛：「還沒準備好扶養孩子。」

風：「這孩子跟我不親呢。」

瑪門……老師不敢問。

威爾帝：「啊？」

史卡魯：「我、我只是來逗她開心的。」

就這樣到了拆除前的一個月，葉月哼著小星星回到育幼院，她當然明白這裡將要消失的事情，老師雖然沒說，但是麻雀們卻告訴她了。

「我也會想你們哦。」葉月對著即將搬離的麻雀道別。

麻雀們啾啾叫的在她頭上繞了三圈，之後陣陣翅膀離去。

幾乎絕望的老師再一次的播了電話，她想要是葉月真的送不出去，那麼扶養她便是自己的責任，當初和其他人開著里包恩和她的玩笑。

如今自己將成為玩笑的主角：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娃，不是丈夫死了就是老公外遇。

只能說報應。

嘟嘟嘟，電話內依然傳來機械式的通話聲，當老師決定掛上電話時——

「你好。」

今天是假日，葉月起了一大早，換上老師給的新衣服，她待坐在大廳上的沙發。

老師說有人願意收養她了，今天就要帶她到新家，新的家庭有房有爸爸有媽媽，就像當年她畫的那幅畫。

可是葉月心中的家，永遠都是在義大利的公寓，有列恩有她，還有里包恩才是家。

她也幻想有一天里包恩會突然出現將她帶走，然而，幻想就是幻想，六歲的願望沒有實現，她再也不敢許願了。

十點一到，育幼院的門口駛進一台黑色轎車。

老師說新家人到了，等等看到人要有禮貌哦。

葉月點點頭，仍是茫然的看著從車上下來的人。

黑西裝打領帶，到目前為止那人的打扮和里包恩一樣，葉月站起身貼在玻璃門前，會不會來的人是她朝思暮想的里包恩呢？

「小葉月，跟家光叔叔回家吧。」

領養葉月的人正是彭哥列家族的門外顧問——澤田家光。

葉月安靜的坐在兒童座椅上，澤田家光說了很多話，想和她拉近距離，只是她的耳邊總會想起里包恩的叮嚀。

——別和陌生人說話。

即便是已經領養她的澤田家光。

「小葉月別怕。妳不需要勉強自己喊我爸爸，雖然我一直想要一個女兒……」

除了家裡看似不成材卻大有作為的兒子——澤田綱吉，他曾想過如果是一家四口或許會更熱鬧些，不過那些年多了不少人住進家裡，多個女兒只能當作一場夢。

「你是叔叔的朋友對吧？」葉月眨著大眼，上車前烏鴉這樣告訴她。

「叔叔？」

「烏鴉跟我說了。」

既然是叔叔的朋友，知道她會和動物說話也不需要隱瞞了，畢竟將來她能跟動物說話的機會更多。

「妳果然如里包恩說得一樣，會和動物說話。」澤田家光拍拍葉月的頭。

「但是叔叔說不可以在別人面前說我會和動物說話。」葉月頓了頓，「可是你穿得衣服和叔叔一樣，所以你應該要知道。」

澤田家光不知道這是不是超直覺還是小孩子會通靈，或是里包恩教了她什麼，光從衣服就能判別一個人的身份，這小孩也夠了不起的。

「小葉月，在家裡想和誰說話都可以，但家光叔叔希望妳能維持妳跟叔叔的約定：別再別人面前提起妳會和動物說話。」

葉月點著頭，她答應過里包恩的事，她絕對不會忘。

到了新家葉月發現這房子新的就像當初進育幼院般陌生。一樣是兩層樓的透天，卻少了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葉月被一個叫歐蕾加諾的阿姨帶到屬於她的房間，她說不清楚葉月的喜好，擅自將房間佈置成充滿粉紅色的凱蒂貓城堡。

「沒關係，我也喜歡Hello Kitty。」

這是葉月第一次說謊騙人，比起沒有嘴巴的凱蒂貓，她更喜歡里包恩。

雖然是屬於她的家，卻沒有屬於她的家人，澤田家光並不住在這，留下來的多半是歐蕾加諾，偶爾塔梅里克也在。

住在這裡後，葉月不再奢望有一天里包恩會突然出現，就像她經常在夢中與里包恩相遇，醒來房間只有她一個人。

失落感太重，有時候她寂寞到流下眼淚，又強迫自己擦乾它。

這天她一如往常下了樓，卻發現累壞的歐蕾加諾和塔梅里克，附近的狗狗說，這兩人經常在她熟睡時外出，天亮前才回來身上帶著煙硝火藥味，非常刺鼻。

葉月跟狗狗說他們是好人。

狗狗卻笑說：黑手黨怎麼會算是好人？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黑手黨」。

「阿姨、阿姨……」葉月搖了搖熟睡的歐蕾加諾。

「我該上學去了。」

歐蕾加諾帶上眼鏡，望了牆上時鐘一眼，匆忙的起身想到廚房替葉月做早餐，葉月卻開口：「阿姨，妳給我一杯牛奶的錢就可以了。」

「抱歉葉月，阿姨睡過頭忘了替妳做早餐了。」歐蕾加諾蹲在葉月面前。

葉月搖搖頭，她很有朝氣的說：「沒關係，我每天都是跟老師拿錢買牛奶，阿姨累了就繼續睡吧。」

說完，她手上捏著銅板走出家門，嘴裡唱著：「公雞啼，小鳥叫，太陽出來了。太陽當空中，對我微微笑。」

悠揚的童音離家愈來愈遠，塔梅里克說：葉月出門了？

「難為這孩子，這麼小背影就這麼可憐。」

「可憐也是因為有人給她希望，又要她堅強。」澤田家光的出現道破了一切。

決定收養葉月前，他還是不相信里包恩撿了一個小娃娃放在日本，經過可樂尼洛拿到的照片，在親自確認後，他才相信這件事。

在路邊撿到一個小女孩，替她取了名字，完全就是養寵物的行為，可是主人卻沒有盡到該有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