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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 7

距離開學的時間愈來愈近，葉月坐在長廊上，對著圍牆上打盹的貓，隔壁家的金絲雀，還有偶爾會來噌飯狗狗說。

「明天我就要去新的學校，到時候這棟房子就會被別人住進來，你們可不要傻傻地被人類欺負喔。」

貓咪是喵嗚一聲：「人類？低等動物。本皇看不起。」

狗狗：「放心好了，狗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搖搖尾巴吐舌頭，在露出圓滾滾的眼睛，食物就自動上來了。」

金絲雀：「啾啾啾，我在這可樂的呢，小三的女兒。」

「妳才小三！」

啾啾啾，金絲雀大聲抗議。

除了小三的女兒一直讓葉月無解之外，這日子平靜的就好像以前的生活都是虛幻的。

明明十年前的她還是個不知下一餐的拖油瓶，十年後，她吃好穿好安然長大受教育，偶爾還可以跟澤田家光說說笑笑。

這都要歸於里包恩伸出的援手。

「叔叔，我要上中學了，我長大了！」

葉月對著空中大喊，反正也不會有人聽見，她想喊什麼就喊什麼。

「就這樣像個小偷躲在遠處觀察她，這樣真的好嗎？」澤田家光出現在自己家中，對著前方戴著黑禮帽的男人說道。

「我只是遵從她的意願，從她的生命中消失罷了，有問題嗎？」里包恩關上螢幕，畫面是一片黑。

「真是不坦率。」

葉月的家四處都裝了針孔攝影機，好讓里包恩能觀察她的生活，不論是從夢中驚醒，早晨的短暫哭泣，或是當葉月拿著那篇作文，里包恩都看在眼裡。

見她還能跟動物有說有笑，證明她已經不會因為夢中的醒來的失落感到難過，如今也選擇一所離家幾百里的學校就讀。

里包恩明白，這孩子已經不需要他了。

她的堅強超越了里包恩賦予的期待，13歲的小孩的人生課題，可能是如何考到好學校，交到一個喜歡自己的好人家；葉月是學著接受獨自一人的事實，被迫堅強獨立長大。

「明天我和歐蕾加諾會到車站送行，早上九點。」

「那孩子這樣要求的？」

就連送行都只能到車站，看來葉月是真的吃了秤砣鐵了心，下定決心要斷了與這裡有聯繫的人。

「這都要多虧於你對葉月的無情，我是不明白你教了她什麼，不過她可是我看過最不會撒嬌的孩子了，她才13歲。」

澤田家光說的感慨，六年相處下來葉月不曾在他們面前撒過嬌，除了進入青春期第二性徵來報到，讓她尷尬了好一陣子，葉月可沒有因為在學校受到委屈，就跑來和他們哭訴過。

——我什麼也沒教過她，或許這孩子從出生就是這樣。

只是心裡的話也不能反駁里包恩的冷漠，確實在葉月六歲時他無預警地離開，讓她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但是，收養她不是因為想給她一個家，如果她是這麼認為，那麼當初就該讓她留在巴勒莫自生自滅。

或許是心有靈犀，葉月的表現超乎同齡的孩子，讓里包恩不知該如何出現在她面前，僅有那次她重病在床，他才闖入她的房間給予安慰，沒想到他的離開催化了葉月的堅強，那麼里包恩更沒有必要出現在她面前了。

「總之，你這種變態行為到明天就可以結束了。」

——要放下過去才可以往前走！如果我駐足不前，別說叔叔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隔天，葉月拎著行李在進月台前，她看著照顧她生活起居的歐蕾加諾：

「阿姨，這六年很感謝妳的照顧，抱歉耽誤到妳的青春了，我跟家光叔叔說過了，她會幫妳找個好人家的。」

原是哀傷的道別，葉月的話卻讓歐蕾加諾的眼淚收了回去，她尷尬的和葉月說聲謝謝。

「家光叔叔，我覺得你還是要跟別人澄清一下。我不喜歡被人說是小三的女兒。」

昨天出門買牛奶又被隔壁買菜的大嬸酸了幾句，葉月也因為對方是長輩沒說什麼，只是小聲地說：「妳才小三，妳全家都小三。」

「叔叔說過了啊……」

澤田家光只能苦笑，更別說自家兒子還一度懷疑這是事實，一路跟蹤他到葉月的住所，結果被偶爾來噌飯的狗嚇到，倉皇而逃。

若不是里包恩說別讓澤田綱吉知道這事，他老早就說出事實了。

當初就別心軟答應里包恩了。

「好吧。反正我走了，大嬸應該會說小三帶著女兒離開了。」

葉月說的正經八百，沒看見其他人一臉尷尬。

「好了，我要走了喔，掰掰——」

當她拉著行李準備進站時，她突然轉身跑到兩人面前，左手抱著歐蕾加諾，右手攬著澤田家光，感謝的說：

「謝謝你們六年來的照顧，我過得很幸福。」

隨後紅著臉帶著行李進到月台，頭也不回的跳上列車，朝著未來出發。

——叔叔，你賦予我的安穩人生，我不知道該如何報答。若是未來還能再見，我希望下次相見時，我能竭盡所能的幫助你。但願我們還有機會相見。

我很好；叔叔也要過得很好！